南烟(社畜版)

杂食但纯爱(偶可逆不可拆)

角色为剧情服务。想到什么剧情就写什么剧情,所以产什么CP不定(外加事情有点多,产能不定)

【蒙克生日1120h】一个叫阿蒙的神话生物决定去死

原著背景,是外神战争时期   全文9k+

关于一个神话生物是如何变成的“人”

又叫《钟声》小克生日快乐啊


阿蒙三千多岁。是个天生的神话生物。他是那种用人类的标准来看,特别会给周围的人找麻烦的人。他是那种看到自己不爽的人或者神话生物,会想尽办法给对方找茬,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恶作剧狼狈的很,反手来找他麻烦时笑着逃离现场的神话生物。


他现在揣着从罗塞尔那里偷来的“赃物”,坐在拜亚姆愚者教堂前面广场的长椅上,他一只手拿着特亚纳时不时的吸两口,另一只手随意的往椅子前空地上撒着谷物。


阿蒙的脚边围了不少的来吃谷子的鸽子,如果忽略不断的有啄食的鸽子右眼出现如同单片眼镜一样的白圈的话,这是一个很和谐的画面。


一个游客打扮的男人,看着阿蒙的长椅上没有其他人。上前招呼到


“先生,您这个位置有其他人吗?没有人的话请问我可以坐下休息一会吗?”


阿蒙看了男人一眼,把吸空的特亚纳放在了地上,右手剩下的谷子一股子全抛了出去,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谷屑,对着男人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请坐吧,这里没有其他人。”阿蒙对着男人笑了笑。


男人很是感激的坐了下来。作为第一座愚者教堂,拜亚姆的愚者教堂总是有着来自各个地方的朝圣者。


“这位先生,看你长相不像是拜亚姆人。你也是来参观愚者教堂的吗?”看着阿蒙不说话,男人自顾自的开始了搭话。男人的衣领上别着一枚愚者徽章,更接近鲁恩的长相。


阿蒙笑了笑“我的确不是拜亚姆人,但我不是来参观愚者教堂的,我在等人。”男人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不知道如何接话。阿蒙反问到“你是愚者的信徒吗?”看着阿蒙很给台阶的打破尴尬,男人有些兴奋的回话到


“对对对,我是非常虔诚的愚者信徒。我就是特意为了拜亚姆的愚者教堂来的。听说拜亚姆的钟声会带来,来自愚者的奇迹。”


阿蒙摸了摸右眼的单片眼镜,有些意味深长的问到“你真的相信拜亚姆的钟声会带来奇迹嘛?”


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衣领上的愚者徽章。“虽然拜亚姆的愚者教堂已经很久没有响起过钟声,甚至有人说愚者这位仁慈的神明也逐渐的失去了他的仁慈与包容,很久没有积极回应信徒的祈愿了,但是我坚信来自愚者的奇迹不会断绝,愚者还在看护着他的信徒们。”


“他可能只是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阿蒙有些好奇的追问到“你为什么如此深信这点呢?”


“因为我的父亲是几十年前那场外神战争的幸存者,如果没有来自愚者的庇佑。那么很可能,先生你大概也无法和我坐在这长椅上闲聊了。”男人的眼睛看向教堂的方向,那里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在向男人挥着手。


男人起身,向阿蒙行了个礼。“内人与幼子来寻我了。谢谢先生你和我聊这么久,愿愚者庇佑你。”


阿蒙起身点了点头,在男人抬脚要往他家人方向走去的时候,阿蒙开口叫住了他


“既然先生你是这么虔诚的愚者信徒,最近几年愚者对信徒祈愿回应的如此疲乏,你不怀疑愚者已经离开了吗?”


男人笑了笑“我并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


“为什么?”


男人的家人看着男人迟迟没动,反而向他走了过来。男人抬手挥了挥,示意他们再稍微等等,自己马上就来“因为当年内人怀着幼子难产时,我向愚者祈祷我得到了回应,所以哪怕愚者可能真的离开了,我相信接替他的,也一定是一位和他一样仁慈的神明。”




造物主找到阿蒙的时候,阿蒙正坐在拜亚姆的愚者教堂钟楼的边沿。腿挂在空中晃悠着。已经是太阳渐落的黄昏,广场上的白鸽也开始往自己的住巢上四散飞去。白日里热闹的广场上显的有些萧索。


“罗塞尔还是不肯来吗?这次居然还是劝父亲你来。”阿蒙甚至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造物主。手里抛着自己从罗塞尔那里顺来的“赃物”——一本完整翻译的《罗塞尔日记》。


经过罗塞尔醒来后几次大范围的“清缴”行动,现在市面上的《罗塞尔日记》的原文复制品都很难找到。更不用说翻译过的完整版,阿蒙手上的这本应该是世界上仅存的孤本。


阿蒙随手翻开几页内容,““魔女的味道真不错”呵。难怪他要这么大力度的收剿他自己的日记。这个可以下次见面的时候损他。”造物主没有回话,只是叹气


“阿蒙你已经是诡秘之主,做事不能再这么胡闹了。”


阿蒙没有搭理,只是自言自语“他还是不肯来嘛?那下次试试看绑架他女儿好了。”


“阿蒙。”白造又叫了一次阿蒙的名字。但是阿蒙依旧没有搭理他。


“阿蒙,拜亚姆愚者教堂的钟声已经43年没有响过了。”


“克莱恩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那个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名字,阿蒙终于难得的给造物主了点反应。他扭头看着造物主笑了笑“我以为你们都忘了这个名字呢。”


“真是奇怪,作为某种意义上时间的化身,我居然开始觉得这短短43年的时间比我之前活过的所有年岁比起来都要漫长的多。”



当克莱恩向众人以自己的恋人的身份介绍阿蒙时,众人乃至众神的反应都显得有些有些冒犯。除了造物主看起来对此不太感到意外以外,其他人第一反应都是想去帮克莱恩检查看看,是不是因为受到了来自星空的污染。


但是很遗憾几轮检查的结果都是,没有污染,没有算计,那剩下的导致现在这局面的可能性就是这确实是爱意。


阿蒙知道克莱恩的朋友们都不太理解克莱恩怎么会爱上他。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阿蒙对此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克莱恩的朋友们,对很多事物的评价多有分歧。但对阿蒙的评价却都是高度的统一——祂就是一个十足的爱惹事的麻烦精。当事人阿蒙表示这很精准,他确实乐意于抓住那些漏洞去创造一些大概率不被世人喜欢的“热闹”。


罗赛尔不止一次的对克莱恩表示,你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恋人,只要你表态我立马给你列出一长串的相亲名单。


这个时候阿蒙总会站在旁边笑而不语,在克莱恩明确婉拒了老乡的热情后,阿蒙总会给罗赛尔那“乏味”人生送去一些带来“乐趣”的“小礼物”作为谢礼。


阿蒙并不是很能理解克莱恩维持他那过于充沛的人性的意义,哪怕直到最后离别的时刻他也不太懂。但他却深深迷恋着,克莱恩面对世界、面对人生、面对那些人类展现出的所谓勇气和牺牲。


因为迷恋因为好奇,从星空回来后,阿蒙就开始找各种的借口,时不时就去找克莱恩。本来面对算是有着旧仇。现在也已经成了诡秘之主的克莱恩。阿蒙是应该多避开些,免得成了小点心。


但凭借着将要面对外神的入侵,同一阵营现在怎么也不能搞窝里斗的原则。阿蒙来源堡找克莱恩串门可谓是肆无忌惮。克莱恩一开始还会想办法把仗着造物主给的权限,时不时就溜上源堡的阿蒙踢下去。但次数多了阿蒙也学聪明了,每次上门时还会带些他喜欢的吃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外加阿蒙自从从星空回来后就没干过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克莱恩也就渐渐接受源堡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多一个阿蒙的存在。


抵抗外神入侵是一个非常辛苦的事情,克莱恩除了要维护自己的人性不被神性压倒,给天尊卷土重来的机会。还要抽出时间来处理各个地方的愚者信徒的祈愿和教堂。


虽然克莱恩有密偶来帮忙处理了大部分的事务,却总还有一些比较困难的事情得自己亲自处理。


克莱恩觉得自己和之前上班的996相比,辛苦程度只多不少。


就在又一天克莱恩还在忙于处理安排事务的时候 ,阿蒙又不请自来的提着迪西馅饼登上源堡,看着克莱恩甚至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给自己,阿蒙有些感觉到无聊的坐在青铜长桌旁的椅子上,时不时搞出些动静来。


第三次被阿蒙咚咚的敲击声打断了思路,最近神性疯涨的克莱恩难得有些人味的生气了,“不能干活就出去 !别来烦我!”


本来克莱恩以为阿蒙会麻溜的离开,深吸一口气准备接着投入工作,阿蒙却眼睛一亮的站到克莱恩的长椅旁边。


“愚者先生需要我的帮忙嘛?”


说实话一开始克莱恩听到阿蒙的话是有些呆滞的,虽然现在阿蒙看起来好像表现良好,但谁不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天生的神话生物的恶趣味。


麻烦才是阿蒙的代名词。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克莱恩还是短短的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让阿蒙帮忙,虽然是在他自己的监督之下进行的。


于是大名鼎鼎的愚者眷者格尔曼,身边开始出现了一个带着单片眼睛笑盈盈的天使。有人在猜测这位天使是哪位大人物值得格尔曼如此青睐有加。


直到一次,一间愚者教堂的工作人员顶着压力,向那位戴着单片眼镜的天使先生询问他该如何称呼。


“称呼我为“恋人”先生就行了”那位看起来很好脾气的天使先生笑眯眯的回答。


如果忽略他旁边那黑着脸的格尔曼 ,那个教堂的工作人员可能真就叫出那声“恋人”先生了。


不过阿蒙也没有在胡说,在工作前克莱恩排出了塔罗牌让阿蒙自己挑选,阿蒙难得的在克莱恩面前进行了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一张恋人牌。


阿蒙陪着克莱恩去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的人,也对很多的人伸出了援手。哪怕是如此年轻的一张脸,阿蒙算不上年轻。他活了很长很长的岁月,他见过太多的人,太多的神明。


不可否认他以前总是带有蝼蚁或者单纯的工具滤镜看向那些人类,直到他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人类击败。


在失败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的东西。直面死亡的那一刻他还在想也许是自己的计划不够详尽又或许是自己的“队友”不够多。但当他他从父亲的膝上醒来时,父亲说他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他缺乏人性,无法理解勇气和牺牲。


勇气和牺牲这是如此耳熟的名词,却在阿蒙的世界里是如此的陌生。


在星空的时候,阿蒙也时不时让地球上的分身去寻找什么是勇气和牺牲,分身们呈上了无数的人类文学作品。分身们说人类世界里提及勇气和牺牲最多的地方是在人类的幻想之中。


于是阿蒙回来了,他想有些答案只能去问题身上寻到。


陪着克莱恩游走于人类的世界和外神扭曲的污染之中,阿蒙看着那些除克莱恩之外的那些,甚至仅仅只是普通的人类为着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爱人,甚至陌生人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的时候。


阿蒙想自己也许有些明白了什么是勇气和牺牲。分身说的不完全对。人类确实在幻想的世界里无数次的追寻描写这些,但他们描写这些却并不代表着对虚幻的渴望而是在一遍遍的讴歌现实。


这些或许稀少但却并不代表着不存在。


阿蒙逐渐习惯了陪在克莱恩身边的日子。和克莱恩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能感到,这是一个如此鲜活的灵魂。


他会为自己无力挽回的悲剧感到难过,会因为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开心的眯起眼睛,会在阿蒙取笑他看见好吃的就低底线的时候羞恼的红了耳朵。


所有的一切看来,比起一个神话生物,克莱恩更像一个人。而阿蒙更为难得的用喜欢这个他几乎没使用的词来形容这么一个“人”。




看起来非常寻常的一天,克莱恩难得的主动来找阿蒙。那个时候阿蒙正在无聊的坐在拜亚姆愚者教堂前的广场上喂鸽子。


克莱恩来找阿蒙的时候,阿蒙有些惊讶。克莱恩分了一部分源堡的权限给他,作为工具人他可以看到又有什么麻烦需要他去处理。克莱恩说这是为了更好的压榨劳动力。


但克莱恩来找他说需要他来帮个忙的时候,他刚刚观察过源堡,源堡里显示并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务。于是阿蒙开口问了


“愚者先生,这次是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


克莱恩难得的以他那原来的鲁恩长相在人间行走。听到阿蒙的问话,他的耳朵尖红了几分。咳嗽一声,手里的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


“是私事。”


阿蒙好奇的推了推右眼的单片眼睛,可惜他现在位格不够高,不能偷取到克莱恩的思维。要不他真是好奇都已经是诡秘之主的克莱恩还能为什么事情感到害羞。


看阿蒙只是好奇但没有回话。克莱恩有些羞恼的用手杖又敲了一次地面,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阿蒙从长椅上起身,拍了拍手。地上的鸽子被惊起了一片。他笑着看向克莱恩


“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


当克莱恩带着阿蒙去到班恩家中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虽然阿蒙的脸上是如此的从容,但内心却被困惑包裹。他不明白为什么克莱恩会带着自己参加他们的家庭聚餐。


克莱恩的家庭情况阿蒙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克莱恩十分重视他们的存在。甚至前不久他还劝过克莱恩如果实在思念他们,可以找个时间去拜访他们。


“他们会很开心你的到访。”


阿蒙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是这么说的。他确信整个对话中他从没提到任何关于自己的任何一句乃至一词一字。


虽然他不能偷到克莱恩的思维,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克莱恩那看起来一脸努力挤出友善的表情,但慌乱的眼神却不停在暴露的哥哥和妹妹的思想偷起来就很简单了。


但很可惜,他们对于他的出现也是充满着意外,偷来的想法里也是一团乱麻的混乱。


但抽丝剥茧下的共同点只有一个。


克莱恩和他们说,他要带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回家来给他们见见。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也已经是对克莱恩来说非常重要的存在了啊。阿蒙的脑子里当时确实只有这个简单的想法。


所以吃完饭,克莱恩提出一起走一走的时候。阿蒙不仅没有拒绝,甚至心情很好的主动帮克莱恩收拾着翻着领子的外套。


已经是入冬的季节,贝克兰德比不得温暖的拜亚姆。室外飘飞着绵密的雪,大片大片的雪花掉落在克莱恩的大衣上,克莱恩呼吸吞吐的热气化作团团的白雾散在空气里。


阿蒙觉得克莱恩的有趣之处也就在这些微小的细节上。他总是会保留着那些更接近人的习惯和特征。美其名曰为这是对人性的正常维护。


但对于阿蒙来说这些漂亮的小东西,也不外乎就是水凝结的另一种状态。他并不是很能理解人类对这些简单的事物所赋予的复杂内涵。


他抬手去拍了拍克莱恩大衣上的雪花。不然待会这些小东西融化后就会变成细密的水浸湿了大衣。


“阿蒙。”


听到克莱恩叫自己,阿蒙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没停下来。


“关于做我的恋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阿蒙疑惑的抬头看了克莱恩一眼“怎么愚者先生现在还要收回我的牌嘛?我这可是合法正规渠道给自己挣的编制啊,开除我不太合适吧?”


克莱恩尴尬的嗑了一声,“我说的不是塔罗牌的席位,我说的是咳咳咳。”


克莱恩扭过头四处张望,试图用旧日级别的小丑能力盖住自己脸上的红晕。


阿蒙倒是了然一笑,勾手去牵克莱恩因为窘迫在四处荡着掩饰尴尬的手,把那乱动的手握在了掌心。


天气冷,克莱恩的手显得有些凉。阿蒙把那双冷冷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学着那些人类对着自己爱人的样子,哈着暖气试图让克莱恩发凉的手暖起来。


“我当然是百分百乐意啊。”


“不过”


阿蒙感觉自己掌心里的手有些暖了起来,抬头笑着,看着红着脸的克莱恩。


“我没有学过也不懂怎样去爱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神。以后的日子里还要劳烦克莱恩手把手的教我了。”


克莱恩听着反手回握住阿蒙的手,两只来自不同的人手,紧紧的十指相扣着。


“我也是第一次,也可能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多体谅着些。”


阿蒙感受着自己手里那逐渐暖起来的不属于自己的手笑了起来。


“那好啊,我们一起慢慢学吧。反正我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


那个时候阿蒙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拥有那么长的生命感到庆幸,他想自己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机会去试错,去学习怎样爱一个人或者说爱一个神。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其实和克莱恩确定恋人的关系后。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多的改变。


阿蒙依旧还是长时间的跟在克莱恩的身边,陪他忙于各种的事情。唯一不大一样的就是,克莱恩开始频繁的带着阿蒙出入他的社交圈子中,大方开心的向众人介绍这是他的恋人。


莫雷蒂家庭聚餐的餐桌上也默认的为阿蒙多添了一副餐具。


虽然这个世界的环境并不太平。总要面对来自外神时不时的突袭,但阿蒙还是陪着克莱恩度过一年又一年。


但他们总是不知觉的遗忘了,时间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东西。所以当时间不知不觉间悄然过去了几十年,班森去世。他能看的出克莱恩是有些恍惚的。


班森和克莱恩的妹妹梅丽莎不一样,他并没有选择走上非凡者这条道路。他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普通的生活着,每一次的聚餐,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时间和衰老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这个消息的到来终究只是一个早晚的问题。


克莱恩带着阿蒙去参加了班森的葬礼。班森的妻子在几年前也已经离世,遵从班森的遗嘱,他们将他带回了延根葬在了他的妻子的身旁。


克莱恩的小侄女就静静的站在棺木前,将手里的百合丢在了自己父亲那就要入土的棺木上。


克莱恩的侄女和她的父母不一样,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进入到了非凡世界,现在她看起来还是如此的年轻,而这样的离别在她未来的人生里还将会数不胜数,多到模糊记忆的存在。


阿蒙陪着克莱恩看着一铲又一铲的土,把那黝黑的棺木掩埋。将九尺之下的世界与他们的世界彻底分隔开来。


从墓园出来的时候,克莱恩的情绪看起来很低落,阿蒙只是静静的陪着他没有说话。和克莱恩不一样,阿蒙活过的岁月已经太长。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离别他已经遇到过太多太多,对于这些他早已经麻木或者说习惯。


可能是看着气氛有些冷的尴尬,克莱恩开口了“这个墓园,埋葬过的我最初。当时我所有的朋友亲人都已经认为我去世了。我也以为我自己已经死了,但没想到我现在还好好活着站在这里。”


“我送走了太多我的朋友、我的同事甚至我的家人。我能感觉到巩固着我人性,最重要的那些部分在随着时间和他们的离开一点点的损耗殆尽。”


看着情绪愈发低落的克莱恩,阿蒙只是快步上前几步,握住克莱恩的手示意他在。


“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会成为你最虔诚的信徒,最坚固的锚点。”


克莱恩笑了一声“阿蒙向来不是只信仰自己吗?这是一场欺诈嘛?”


阿蒙也笑了一声,把克莱恩的手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咚咚的声响顺着克莱恩的手掌传达到了克莱恩的胸腔。


两颗不同的心脏却顺着一个手掌和胳膊发出同步的声响。


“克莱恩觉得这是一场欺诈吗?”


克莱恩的眼被街边路灯的光照的很亮,他笑的灿烂。用小指轻轻的勾住了阿蒙的小指。带着些无奈的却快乐的语气摇了摇头


“我不这样觉得,比起欺诈来说,我更愿意称它为约定。”


“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约定。”


所以当最后决战,克莱恩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阿蒙送出了爆炸范围圈。笑着对他说


“跑吧。我的恋人先生。”


便随着那灼目到让阿蒙落泪的光。成为了阿蒙再也难以触及的,洗净那一堆污秽的污染里最为闪亮的星。


阿蒙一向很少生气,但那一刻伴随着模糊了眼的泪水,阿蒙对发生的一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他在想克莱恩不愧是诡秘之主,偷盗者途径的真神。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要单方面的撕破合约,完成对他的这场欺诈。


阿蒙想过千千万万种使克莱恩再次活过来的方法,但一向谨慎的克莱恩却从未给自己留下重来的后路。


特别是当造物主拿着克莱恩遗留下的非凡特性转交给阿蒙,告诉他这是克莱恩很早以前就嘱咐过的。如果他发生什么意外,就由阿蒙接受他的所有“遗产”代替他成为新的诡秘之主。


“他不怕我不高兴把他的信徒他的教堂弄的一团乱吗?”


面对阿蒙丝毫不掩饰的嘲弄,造物主却表现的格外的平静。造物主摇了摇头说“克莱恩说过,你已经长大了。即使没有了他,你也能照顾好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像是想到什么,造物主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是如此的像克莱恩,他望着阿蒙就好像克莱恩透过造物主的眼睛望向此刻的阿蒙一样。


“他说“不会的,现在的他怎么会舍得的呢?””


阿蒙仰着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沉默了很久,才发出了一声包含了太多情绪的笑。


“真是的,被死死的拿捏了呢。”


就像克莱恩期望的那样,阿蒙接手了克莱恩遗留的“遗产”,成为了新一任的诡秘之主。接手的内容包括愚者教会和源堡上的塔罗会。


除了众神没有人知道,那灰雾之上的愚者早已经换了一个人。


阿蒙算不上一个很好的神明。他没有克莱恩那样的善良和无私。即便是成为了诡秘之主,他除了最基本的事务和偶尔看心情。基本没以愚者的名义干过什么事情。


被众神称之为最为麻烦的阿蒙,在失去克莱恩后又成为了那个每天不是在搞乐子就是在找乐子的天生的神话生物。


玩世不恭,没有人性又成为了阿蒙的代名词。


但很快旁人就发现,最爱惹事的阿蒙不过活跃了一段时间就又沉寂了下来。罗塞尔作为当初被克莱恩特别叮嘱过如果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记得多盯着些阿蒙的人。在发现很久没有见到阿蒙搞事情后主动找上门去。


罗塞尔去找阿蒙时想起了克莱恩那天找他嘱托这件事情的时候。


那天面对克莱恩那认真的嘱托时,罗塞尔还对此嗤之以鼻。他说阿蒙这家伙,怎么可能需要我们来担心他呢。他可是最没心没肺的,说不好就难过几天。就开始开香槟庆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呢。


当时克莱恩怎么回答的来着,罗塞尔仔细的回想着。却怎么也记不大起来。


但当在他在拜亚姆愚者教堂,钟楼的边缘上找到了坐着看夕阳的阿蒙。看着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跳下去,顺着下沉的太阳一起坠落的阿蒙。


罗塞尔想起来来了。那天克莱恩笑着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说:


“现在的祂已不在那神坛之上了。”


于是众神发现连罗塞尔都开始随着阿蒙一起神隐了一段时间。而阿蒙则是开始像串门一样,在各个神国里晃悠着。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只围绕着一个点就是


“我们聊聊克莱恩吧。”


一开始不管是出于屈服于阿蒙的淫威之下,还是某种莫名的默契。大家都愿意陪在阿蒙追忆往昔。


直到贝尔纳黛在一天看罗塞尔送走阿蒙后,担忧的对罗塞尔说


“这样真的好吗?不断地去提起一个逝去的人。不是更无法让祂走出来。只是一味的让祂把过去的一切反刍咀嚼又咽下。”


从那天以后,众神又一次惊人的默契下。开始躲着阿蒙,克莱恩的名字再次沉寂下来。


阿蒙并不是不理解他们的想法,但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祂只感觉到无尽的无趣和无聊。


克莱恩点亮了他的世界,将他从神坛拉下去看这人间。让他褪去作为天生的神话生物蒙住眼眸的雾纱,变的像人类一样软弱会被多余的感情困扰。


这所有的一切因为有着克莱恩的存在,只是一种甜蜜的负担。但在克莱恩离开甚至逐渐以一种无法阻挡的态势消失在所有的时间里时。这一切变成了一种难耐的痛苦。


所以阿蒙开始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的投身于有目的的恶作剧之中。恶作剧的目的和明晰。


让那个名字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漫长的生命之中。


所以当从造物主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阿蒙忍不住的笑了。但这笑却是无法言说的难耐更多。


阿蒙都开始感到恍惚,原来哪怕只是过了与他以往人生相比如此短暂的时光。祂也无法免俗的逐渐开始遗忘,当那个名字在祂嘴里饶了几圈再吐出时也是如此的苦涩。


比起以往的无聊,现在的祂感到的是更是以往从未有过的疲惫。


以往一向畏惧死亡的祂居然开始难得渴望了起来了死亡所带来的安宁。


所以阿蒙闭上了眼,太阳已经快要完全的落下。只剩下最后一丝如血的夕照撒在了钟楼的大钟上。阿蒙把手里的那本偷来的《罗塞尔日记》甩到了钟上。


沉寂了43年的拜亚姆愚者教堂的钟声就这样突然的又响了起来。教堂里的神职人员都被这个动静惊动的跑了出来,仰着头往钟楼上望。还有人已经在往钟楼上赶。


阿蒙看着那些吵闹着的人群,笑了一声。想当初祂第一次敲响这口钟时,地下是否也是这般景象。


“拿走吧,既然罗塞尔这么想要这东西,就拿回去吧。”


“这么长时间,我也累了。”


“阿蒙。”造物主开口叫住了,要离开的阿蒙。“你知道的,残余的外神还存在,这个世界不能再失去一个诡秘之主了。”


阿蒙站立了一会,笑了一声“我不是一直都做的不错吗?别那么大惊小怪,我只是累了,我想睡会。”


克莱恩离来的那场战役战场在切尔诺贝利,那里没有什么人类的痕迹,甚至没有什么生命的痕迹。这个提议也是来自克莱恩。


想到这里,阿蒙忍不住又笑出了声。克莱恩总是一个对人类对生命如此仁慈的人,却把残忍留给了自己,留给了他。


而在这克莱恩陨落的地方,甚至只剩下他孤独一人。克莱恩什么也没有留下,阿蒙当时拼命试图在空中抓到什么也只是徒劳的留下些星辰的尘屑。


阿蒙小心的把它们装在了瓶子里,埋在了切尔诺贝利的地下。欺诈规则的在埋葬瓶子的地方留下了一片永生的雏菊。


这很容易找到祂,阿蒙是这样想的。而且雏菊很衬他。


阿蒙在这片与这个黑暗扭曲的世界完全不同的花丛里躺下,祂想自己只是需要像父亲、黑夜还有罗塞尔祂们说的那些,他需要一些时间,一些空间让自己消化掉这些无用的情绪。


阿蒙躺在这片柔软的雏菊丛里,他想真是柔软啊,就像那个雪夜里他牵着的克莱恩的手一样。


浓重的困意逐渐蔓延着思绪。


阿蒙想:


是时候该睡下了。


雏菊丛柔软的花瓣掺杂在阿蒙黑色的头发间。就好像温柔的拥抱,阿蒙的呼吸逐渐的平缓了下来。


远处惨白的闪电照亮了这片钢铁废墟里的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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